本篇内容为虚构故事,如有雷同实属巧合。1清宁宫,顾霜坐在蟠螭纹镜前,执青螺在眉梢细细勾勒。镜中的美人娥眉轻敛,香腮如雪,原该极美,只是毫无血色的脸庞,到底叫她添了几分憔悴。梳妆停当,顾霜打开楠木钿匣,从中取出梅瓣花钿,扬手欲将其贴在眉心。“娘娘,今日是陛下的万寿节,您,您还是别贴花钿了吧!”婢女采儿满面愁容,双膝一软跪在地上,为难地看着顾霜。顾霜动作不停,对镜贴好花钿,唇角勾起笑意,“正因是万寿节,本宫才更该打扮精致些,好叫陛下宽心。”顾霜站起身来,采儿自知劝阻不住,只好跟着站起来扶住顾霜的手,引着她往畅春园走去。畅春园中,纪承轩端坐首位,一袭明黄团罗袍衬得他身姿挺拔,飞扬入鬓的剑眉之下,一双星目格外威严。见着顾霜来了,宗亲命妇们皆起身行礼,纪承轩侧目看向顾霜,目光在她额间的梅瓣花钿上停凝一阵,微垂的眼睑叫人看不透他的喜怒。只有贴身内侍知道,他扣住龙椅的指节微微发白。康王礼娶了新妇,康王妃马氏出身凉州,从未见过梁都城里时兴的花钿妆,如今见得顾霜额间梅瓣玲珑小巧,不由赞道:“皇后娘娘真是容色倾城,就连这额间花钿也比旁人要妍丽许多!”她有意讨好,甚至还端起酒樽,想要恭祝纪承轩和顾霜琴瑟和鸣。顾霜笑意不减,举杯看向康王妃,纪承轩却不做理会,低头看着戏文。马氏站在原地有些慌乱,看向夫君康王,只见夫君瞪她一眼,其他宗亲也都安静下来,先前推杯交盏的宴席胜景,竟因她的举动顿时改变。“王妃若是喜欢,本宫可以着人给你送些梅瓣花钿。”顾霜看了一眼噤若寒蝉的宗亲,打发了马氏坐下,才在下首位落座,吩咐戏班开始贺寿。好好的万寿节因康王妃一句话草草收场,顾霜懒得理会,回了清宁宫歇息。她坐在床畔,看着镜中美丽的容颜,眼底是化不开的悲凉凄怆。2晚间,纪承轩醉眼朦胧地走进清宁宫,顾霜提笔正在画梅,他却一把打掉她手中的笔,低声吼道:“你究竟要怎样?在宗亲面前,你都不顾朕的颜面?”顾霜闻着他身上的酒气,眉心微微一蹙,那梅瓣花钿随之收拢,现出一种别样美感。只是这人人追捧的花钿,在纪承轩看来却无比刺眼,他恼恨之下抓住顾霜的手,猩红着一双眼问她:“你还是忘不了他?”纪承轩的气息扑打在顾霜脸颊,只叫她觉得胸口窒闷,一团火好似要烧起来,烧得她再压抑不住恼恨。“忘不了他?陛下惯会污蔑臣妾,到底是陛下忘不了她,还是臣妾忘不了?”顾霜的身体微微颤抖,喉间一股腥甜上涌,她却强自咽下,看着纪承轩冷笑道:“陛下说我不顾您的颜面?可是您为何不想一想,连宗亲都知道您的忌讳,您又何尝不是把我变成了整个大梁的笑柄?”习惯了顾霜冷淡的纪承轩,如今被她接连喝问,怒火无处宣泄,看到桌上尚未完成的红梅画像,将其撕了个粉碎。“你日日画梅,眉间贴着的也是梅状花钿,你作态如此明显,还要说是朕旧情难忘么?”顾霜看着化作飞屑的画纸,胸口起伏得更加厉害,她闭目不愿再看纪承轩,喃喃念道:“爱屋及乌,反过来又何尝不是?”纪承轩怒视顾霜,俊脸因为愤怒而略显扭曲,眼前人是心上人,相隔仅咫尺,却心远山千重。他终究舍不得对她做些什么,只得一甩衣袖,转身欲走。谁知他这一转身,顾霜却吐出一口血来,在宫人们惊慌的叫喊声中,他的心猛然缩紧。“霜儿!”他抱住面如金纸的顾霜,心头止不住颤抖,少时记忆里的冰冷,都不敌这一刻心凉。3顾霜初入梁都时,正是二八妙龄,她母亲早亡,父亲又公事繁重,便将她送回祖父母家教养。当朝的顾太后是顾霜的姑祖母,一听闻这侄孙女儿到了自己母家,立即派人把她接到了宫中。顾太后对顾霜亲热得不得了,就连皇子公主来向她请安,她也把顾霜带在身边。梁帝的子女都是人中龙凤,顾霜一个个见了,也没有想要亲近的意愿,唯独这最后来的两位皇子,叫她印象深刻。纪承砚进得安宁宫时,折了一枝红梅,诵着宣宗皇帝做的《梅赋》,笑盈盈地来到顾太后身前,请安之后看向顾霜,朗声道:“这是哪儿来的妹妹,容颜竟比孙儿手里的红梅还要娇艳!”“小女顾霜,见过大皇子殿下。”纪承砚带着一抹红梅清香,略微拱手,与顾霜见礼,两人四目相汇,就似话本子里才子与佳人的初见。“这是哀家的侄孙女儿,砚儿往后在宫里见了她,可要尽到表哥的情分啊!”顾太后把顾霜拉到自己身前,看了一眼身边的姑姑,问道:“怎么?三殿下还没到么?”姑姑福身回道:“禀太后,三殿下被陛下留在了西暖阁,说是有要事商议。”话音刚落,一个伟岸挺拔的身影便掀帘而入,带进来一股雪天独有的清冷气。“孙儿晚来,还望皇祖母莫怪!”纪承轩的声音也很是清朗,在寝殿中回响,有如玉珠坠盘,叫人不自觉欢喜。顾霜只闻其声,便道这三殿下定是如玉君子,他这声音虽是少年郎的清润,却比纪承砚多出几分中气,让人心中安宁。“怎么是你?”顾霜心中好奇,循着声音看去,只见纪承轩长身立在殿中,剑眉星目一如那日元宵月下。“你们以前见过?”顾太后听得顾霜惊呼,笑盈盈看过来,不等顾霜说话,纪承轩却抢先答道:“这位妹妹初入宫闱,孙儿不曾见过。”“哦?哀家想着也是,霜儿堪堪进宫,与轩儿本不该有所交集。”顾太后一番话结束了此次请安,诸位皇子告退,纪承轩却走在最后,甚至还在偏殿前的青石路上停留了一阵。果不其然,顾霜捻着裙角便追了上来,眉目飞扬,和凉州初见时一般无二。“我却不知,当初在灯会上和我吟诗作对的公子哥儿,居然是皇子龙孙啊!”纪承轩转过身来,盯着顾霜潋滟流波的眼睛,温润开口:“我也不知,灯会上风流倜傥的才子竟然是州牧大人的千金!”两人相视一笑,顾霜旋即便羞赧偏过头去,只余下倾城的侧颜笑靥,将阖宫的沉闷一扫而空。4凉州是纪承轩母亲出生之地,那一年顾太后在凉州兴建佛寺,他自请前去监工。到了元宵佳节,凉州一年一度的灯会吸引了所有少男少女的目光,这其中自然也包括鱼龙白服的纪承轩。这灯会不仅供普通百姓游乐,更是一场文人雅士的风月盛宴。州牧大人举办了灯会文斗,各路文人猜灯谜、行酒令、指物作诗,留到最后折服众人者,就能得到灯会魁首的美称。纪承轩瞧着新鲜,便也报名参加,谁知一番龙争虎斗下来,竟只剩他和另一位顾公子不相上下。顾公子兴致勃勃,非要和纪承轩比个高低,纪承轩却早在见他第一眼时便没了争强好胜的心思。“公子,你莫不是梁都人士?”越看越像,纪承轩心头的倩影逐渐滚烫,他拉着顾公子的手,语气急切。“梁都?纪公子认错人了吧?小生可是凉州本土人氏。”顾公子看着纪承轩俊逸的面庞,本想挣开他的手,又怕反应过激,惹人怀疑,只好催促文斗主持者快些出题。主持者正要说话,纪承轩却谦让道:“不必了,顾公子才高八斗,小生甘拜下风!”纪承轩退后一步,长揖到底,顾公子却十分不满:“你这人怎么这样?这还没……”话未说完,顾公子脸色一变,连文斗魁首的赏赐都顾不得领,急匆匆就告辞离去。“哎!还未问公子尊姓大名!”纪承轩甫一抬头,顾公子已经挤出人群,他出言询问,却未得半字回复。以他皇子之尊,想要调查出顾霜那日女扮男装也不是难事,是以今日他故意落后半步,就是在等顾霜送上门来。“你分明认出我了,先前在太后娘娘面前,你又何故装作不识我?”纪承轩低声一笑,看着顾霜道:“那日之事,姑娘当真希望我在祖母面前说破?”“这……”顾霜面色一红,心知纪承轩这是在保全她的名节,心中不免感动,喃喃道:“若非那日出尽风头,让父亲大人觉得我难以教养,他也不会将我送回梁都。如此说来,三殿下,我们还真挺有缘的。”纪承轩微微一愣,回过神却见顾霜梨涡浅浅,黑白分明的眼睛里写满了慕艾之情。他呼吸突然急促,未免顾霜察觉异样,只得退后一些,对顾霜说道:“宫中规矩繁多,姑娘当多加保重。”语罢,纪承轩转身离去,顾霜想喊住他,终究因为羞赧和没有名目打住。5“三殿下呀?他可是云端上的人儿,不仅文采斐然,而且舞得一手好剑,被梁都里的人称作‘诗剑双绝’呢!”回到殿中,顾霜挑了个大大咧咧的婢女,向她打探纪承轩的消息,只听这宫婢将他夸得天上有地下无,比那谪仙下凡也不遑多让。“奴婢还听说,几年前三殿下向陛下提出,要在凉州、蕲州、甘州和苏州湖州之间修建小运河。奴婢虽不知这是什么意思,但朝中大臣都夸殿下贤能呢!”小婢女提起纪承轩,脸色通红,笑得眯了双眼,“而且殿下心地好,自小养在太后娘娘身边,对我们这些下人也极为和善。若不是他生母低微了些,怕是早就……”“这话可不能乱说!”顾霜听见纪承轩受夸,自己也开心得不得了,只是这婢子说得不像话了,她忙站起来捂住她的嘴,悄声道:“这种事你可别乱讲,否则是要牵累三殿下的!”婢女自知失言,连忙认错,随即又想到了什么,笑着和顾霜打趣儿,“姑娘,你这般关怀三殿下,可是对他一见钟情了?”顾霜贝齿轻咬,眉目含羞,那样一个丰神俊逸之人,在灯会那样缱绻的地方遇上,又偏还和他对吟了风月,如此种种,怎怪得顾霜对他倾心不已?她说他们有缘,可不是信口空说。过了些时日,顾霜和纪承轩越发熟络起来,纵然碍着男女大防,两人独处不多,但还是相处甚欢,各自欣喜。这一日,顾霜祖父母进宫看望,顾太后在家宴上安排了剑舞,看得顾霜眼花缭乱,甚是新奇。“怎么?丫头对这剑舞很中意?”顾太后见顾霜看得入迷,意有所指地说道:“其实轩儿最善舞剑,霜儿若是喜欢,不如哀家把他叫来,让他教教你这玩意儿?”顾太后提起纪承轩,顾霜顿时露出小女儿情态,绞着手帕道:“太后惯会拿霜儿寻开心,三殿下哪有闲暇来教我舞剑?”顾太后笑眼看了看顾霜祖父母,继续道:“这么说,若是轩儿得空,丫头还是很乐意的?”顾霜不期太后如此慧眼,只得讷讷低头,娇不胜羞地搪塞道:“太后还是快些开席吧,霜儿都饿了。”顾太后不复多言,只是和长兄交换了一个眼神,随后便吩咐上菜开席。第二日,顾霜替太后去华严堂供奉佛经,恰好看到纪承轩在校场舞剑,那剑光惊鸿,一番舞动,更是矫若游龙。顾霜忍不住拍掌称善,跑到纪承轩身前,惊叹道:“三殿下,你的剑舞真是太惊艳了!我在凉州从未见过如此……”顾霜正满眼倾慕地看着纪承轩,怎料话没说完,纪承轩便打断了她,“你怎会在此?”顾霜没有察觉出纪承轩语气中的惊疑,自顾自道:“太好看了,日后你若得空,能不能教我啊?”“你看过我舞剑了?”纪承轩浓眉微蹙,俊逸的脸庞上掠过几分焦躁,他的神色让顾霜察觉到不对,当即就垂眸答道:“我,我是要去替太后供奉佛经,凑巧才经过这里的。”“此地偏僻,去华严堂本不该走这儿!”纪承轩背过身去,心烦意乱,顾霜看了一眼引路的宫娥,那人也有些慌了,忙说道:“姑娘昨日答应了贵妃娘娘的邀约,奴婢是觉得走这儿近些,未免耽误了去贵妃娘娘那里赴约!”6婢女的话让顾霜找到了离开的由头,她强撑着笑脸,对纪承轩福了福身子,“我还要去华严堂,稍后还得去贵妃宫里,就不打搅三殿下了!”纪承轩的态度让顾霜有些委屈,她快步离去,到了贵妃宫里还魂不守舍。贵妃听闻顾霜擅画花鸟虫鱼,便叫她来作画,顾霜笑着答应,谁知画完搁笔,纪承砚已经在一旁观看多时。“大殿下!”顾霜吓了一跳,却见贵妃笑道:“砚儿来了有一会儿功夫了,只是不愿打搅姑娘作画,这才没有通传。”贵妃拿起顾霜画的佛莲,赞道:“真是有大家之风。说来,砚儿也学过丹青,你来看看,你的技艺比之顾姑娘如何?”纪承砚摇头失笑,“顾姑娘这画堪称圣手,皇儿不过会画些人物,如何堪比!”顾霜听纪承砚夸奖,心中惴惴,忙道:“小女技艺鄙薄,哪敢和殿下相比!”纪承砚刚要说话,贵妃却挑眉说道:“各说各话有什么意思,砚儿你既擅画人物,不如就替顾姑娘执笔一幅?”顾霜正要婉拒,怎料纪承砚却答应下来,她不好推脱,只好听凭吩咐坐下,由着纪承砚施为。纪承砚眉眼不如纪承轩的英挺,可能是他身虚体弱,常年卧病之故。只是这股子病态,许是在文墨里浸润久了,偏也儒雅起来,叫人百看不倦。“好了,画好了,母妃请看。”纪承砚停笔,将画递至贵妃跟前,贵妃却推拒道:“给我看有何用,顾姑娘就在这儿,你倒叫她评判评判!”纪承砚闻言看向顾霜,眼中笑意深沉,顾霜凑上去看了一眼,只见画中人巧笑嫣然,与她面容有八九分相似。“大殿下妙笔,真是叫小女赧然。”“姑娘何必谦虚,你的画艺高出我良多,我为姑娘作画,不过是献丑罢了!”瞧着两人相互褒扬,贵妃吩咐下人把画收了起来,笑道:“你们各有千秋,都是画中圣手。这两幅画本宫着人去装裱,等这细碎功夫完成,再叫人把顾姑娘的画像送去安宁宫。”顾霜谢恩欲走,纪承砚却喊住她:“姑娘莫急,我从宫外得了些时兴的玩意儿,姑娘不若也来看看。”顾霜回头,却见贵妃手里拿着的妆盒中盛着各式花钿,不由惊道:“这是花钿?”纪承砚挑了一个梅瓣花钿,放在顾霜手中,“这红梅花钿便算是答谢今日姑娘作画,姑娘可不能推拒!”顾霜听得这话,只好收起这花钿,回了安宁宫。7翌日,婢女撺掇着顾霜贴花钿,她少女心思,瞧着花钿也觉得欢喜,便将它贴在额间,对镜自照,竟犹如仙姬临凡。她心情甚好,应了婢女的建议去游园,走到幽深处,婢女悄悄退下,纪承轩竟走了出来。“三殿下?”顾霜见着纪承轩,想起昨日这人的淡漠疏离,心中犹自难受,转身就要离去。“我好不容易才央着采儿她们带你来这儿,难道你就忍心这样离开?”纪承轩从背后拿出一个妆盒,递至顾霜眼前打开,竟是一个牡丹状的花钿。顾霜不接,指着自己额间说道:“昨日大殿下送了我梅瓣花钿,三殿下的好意我心领了,这礼就不必了。”纪承轩凝视了顾霜额间良久,叹息道:“你喜欢红梅?”“桃李莫相妒,夭姿元不同。这红梅比之桃李也不差,我自然是喜欢的。”顾霜故意夸眉间花钿好看,就是想看看纪承轩作何反应,怎料这呆子居然说道:“也是,牡丹之姿,太过招摇。”纪承轩合上妆盒,顾霜这下急了,一把夺过妆盒,慌道:“我也没说不喜欢牡丹呀,你昨天无故凶我,今日拿了礼物来,都不知好语宽慰我几句么?”纪承轩被顾霜突然变脸吓着了,磕巴了一阵才道:“昨日舞剑后我心绪难平,语气难免有些不好。霜、霜儿,你能不能别生我的气了?”他这一句霜儿,直叫得顾霜心软如泥,哪里还顾得上与他置气,忙不迭便应道:“那你以后也不许对我发脾气!”纪承轩看着顾霜,突然低眸笑了,就说了一个“好”,便换得顾霜如花笑靥。“霜儿,凉蕲甘三州连遭大旱,父皇担心三州百姓食粮欠缺,命我亲自去督凿运河,我不日就要离京了。”两人和好如初,纪承轩却提起离京之事,顾霜虽有不舍,但还是展颜笑道:“运河之事功在千秋,陛下器重你才让你去督工。你可不要让陛下和臣工们失望啊!”“霜儿!”纪承轩不自禁握住顾霜的手,顾霜有些慌乱,但到底没有挣扎,而是看着他,希望他有所许诺,只是两人相望多时,纪承轩终究欲言又止,只道了句:“你在宫中要多保重自己。”8顾霜在房中为纪承轩缝制护膝,怕他督凿运河途中受伤,却听采儿来报,说纪承砚装裱好了她的画像,叫她有空过去一趟。顾霜笑着答应,起身去了章华台,远远见着纪承轩和纪承砚对饮,宫女告诉她,这是纪承砚在为纪承轩践行。她含笑走近,却听纪承轩道:“皇兄这画画的是谁?”纪承砚展开画像,递给纪承轩,纪承轩定睛一看,失声道:“浅浅!”顾霜脚步一顿,耳边传来纪承砚的声音:“三弟糊涂了!这画上是顾姑娘啊!苏浅姑娘已经过世多时,三弟还放不下她么?”纪承轩放下画像,没有作答,他的沉默以对,叫顾霜如埋雪堆。纪承轩离京那日,顾霜借口染了风寒未去相送,她拼了命在宫中打探一切有关苏浅的消息,可对这个人越是了解,她的心就愈发寒凉。购买专栏解锁剩余30%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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