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诗中节令牡丹花开时节动京城明月几时
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

今天是太空与您相伴的

谷雨过,牡丹开。

小时候不喜欢牡丹,总感觉它有一种老气横秋的气质。坐北朝南的方正大客厅,一组红木椅,椅子上摆着织有“福寿禄”的大坐垫,椅背上方悬挂着两三米长的大花轴,或许还配着黑色的画框和擦得亮闪闪的玻璃,画框里的画大红大绿,姹紫嫣红,中上方赫然四个大字:“花开富贵”。这是我脑海中最适合牡丹出现的地方。当然也不止我一个人这样想,太过美艳动人以至于失去了阳春白雪的高冷气质,似乎一直是牡丹的原罪。

而对这一桩“原罪”,牡丹也从不避讳。刘禹锡说:“唯有牡丹真国色,花开时节动京城。”确实,牡丹从来不收敛自己的美丽,也不懂得低调,只要开花,就一定要开个热热闹闹,开个人尽皆知。

这就很要命了。其他的花木,总有一些“包装”自己的办法。像红梅,同样是花开如火的艳丽,就选在了冬天开放,衬上清冷的白雪,气韵风骨就来了。茶花,也是个天生丽质的美人儿,就选择住在了深山里,再被人请到门前,自然就有了几分矜贵。而牡丹偏不,牡丹就是要开在宫苑里,开在闹市中,开在门庭前,大张旗鼓地展示它的美貌。

可是,只要是亲眼看到过牡丹的人,总是立刻把那些成见丢到了脑后,因为牡丹真的是美得不可方物。牡丹一棵足有半人高,几株牡丹连成一片,碧绿的叶片间,密密地开满硕大的花朵,玉笑珠香,风流潇洒,富丽堂皇。“花开富贵”图上的场面,竟不能描摹出牡丹一半的美貌。而花色更是好看。牡丹驾驭不同颜色的能力,真的足以让百花汗颜。浅红、肉红、深红、银红、卵黄、玉绿、粉白、墨紫……无论是哪种颜色,染在牡丹的瓣子上,都是纯粹而明艳,匀称而水灵,或娇嫩,或妩媚,或素净,或优雅,自有一段风流缱绻的妙处。也难怪诗人写到它时,总是极尽溢美之词。“天上有香能盖世,国中无色可为邻。名花也自难培植,合费天工万斛春。”一切对美的夸张描写放到牡丹头上竟然都成了写实,于是这种诗句也只有用来写牡丹,才不显得肉麻了。

木秀于林,风必摧之。牡丹这样地不闭其美,当然难免会招来嫉恨。宋代高承编撰的《事物纪原》中记载:“武后诏游后苑,百花俱开,牡丹独迟,遂贬于洛阳。”相传,一年冬天,武则天突发奇想,诏令曰:“明朝游上苑,火急报春知,花须连夜发,莫待晓风吹”。百花慑于此命,一夜之间,竞相开放,惟有牡丹抗旨不开。武则天勃然大怒,命人“放火焚烧,一株不留”,还觉得不够解恨,又下令“连根铲除,贬出长安”。于是牡丹被连根掘出,扔到了洛阳邙山岭上。谁知,牡丹一入新土,又扎下根,一到春天竟然铺开了满山的翠绿。谷雨过后,株株怒放,千姿百态,令人啧啧称奇。因这种牡丹在烈火中骨焦心刚,洛阳人赞它为“焦骨牡丹”,而从此洛阳与牡丹便结下了缘。欧阳修曾作《洛阳牡丹图》,诗中这样写道:

洛阳地脉花最宜,牡丹尤为天下奇。

我昔所记数十种,于今十年半忘之。

……

当时绝品可数者,魏红窈窕姚黄妃。

寿安细叶开尚少,朱砂玉版人未知。

传闻千叶昔未有,只从左紫名初驱。

四十年间花百变,最花最好潜溪绯。

今花虽新我未识,未信与旧谁妍媸。

当时所见已云绝,岂有更好此可疑。

古称天下无正色,但恐世好随时移。

鞓红鹤翎岂不美,敛色如避新来姬。

欧阳修如数家珍,一口气报出十来种牡丹的花名,可见牡丹不仅丝毫没有因为被贬洛阳而苦恼,甚至还如鱼得水,把给自己招来祸事的美貌,愈发地发扬光大了。

世人只说牡丹富贵,却不知它更是勇敢,在以“不为天下先”为处世哲理的中华大地上,能如此长久地坐稳“花中之王”的宝座的,也只有牡丹了。它配得上,更当得起。其实美从来就没有错,只有名不副实,才会令人难堪。

对于牡丹来说,既然天生丽质,就一定要尽情绽放。因为只有极致的美丽,才是对嫉妒与毁损最有力的回应。

来源

我们的太空(ID:ourspace)

原标题:《牡丹:花开时节动京城『明月几时有』(60)》

    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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