枇杷有个很好听的名字叫金丸,曾有诗曰:
“树繁碧玉叶,柯疊黄金丸。
上都不可寄,咀味独长叹。”
我国东南部地区比较适合栽种枇杷树,早些年要到乡间地头才能见到,这些年枇杷作为绿化树种,已遍及道路两边、公园、街心花园、小区、湖岸边等,已十分常见了。枇杷树生长旺盛,从栽种到成型也就三五年时间,树形高大呈椭圆形或圆形。冬至前后开乳白色花,有特别的香气,据说用枇杷花制作的饮品对身体有多种好处,不过我实在不忍心看到把枇杷花摘下做它用这件事。
南方城市枇杷树随处可见,到了四.五月间上下班路上,排队等红灯时,一排排整齐漂亮的枇杷树伴在车道左右,串串枇杷果由青转黄到成熟,向车窗里的你招摇着。有好多次我都想,成熟的枇杷果沒见有什么人摘,入夏以后都不见了,留下满树巴掌大的一片片绿叶在夏日的炎热中左右晃悠的扇着风。
楼下院里操场边,有一棵将近二十年树龄的枇杷树,生长得十分高大,遮天蔽日。打门球的离退休老人们玩累了,都会到树下歇歇,喝喝水,交流一下门球技术,关系好的老人们再聊聊家常。晚饭过后出来跑步、快步走的邻居们三五相约在枇杷树下,等人到齐后再一起开步走,走够十圈八圈的又到树下再歇一歇,而后各自四散回家了。树下一团和气,树上金果累累,阳光下、余晖中特别好看。
今年暮春雨水特别多,出不了门的日子总喜欢趴在阳台上看窗外那棵大枇杷树,此时总会想起明代诗人杨基“细雨茸茸湿楝花,南风树树熟枇杷。”的句子。有了窗外这棵相伴四季的枇杷树,日子里多了不少的乐趣。
在枇杷金黄的晚春时节,读几首古人写枇杷的诗,共同感受“空山雨过枇杷树,黄颗累累不知数”的畅快。
1.宋范成大《夔州竹枝歌九首》
新城果园连灢西,枇杷压枝杏子肥。
半青半黄朝出卖,日午买盐沽酒归。
2.宋梅尧臣《依韵和行之枇杷》
五月枇杷黄似橘,谁思荔枝同此时。
嘉名已著上林赋,却恨红梅未有诗。
3.宋杨万里《枇杷》
大叶耸长耳,一梢堪满盘。
荔支分与核,金橘却无酸。
雨压低枝重,浆流水齿寒。
长卿今尚在,莫遣作园官。
4.宋陆游《山园屡种杨梅皆不成枇杷一株独结实可爱戏作》
杨梅空有树团团,却是枇杷解满盘。
难学权门堆火齐,且从公子拾金丸。
枝头不怕风摇落,地上惟忧鸟啄残。
清晓呼僮乘露摘,任教半熟杂甘酸。
这么美的诗句读来是一种享受。古代文人很会生活,留下这些不起眼的生活小节,令今天的人感怀满满的同时也垂涎诗人笔下串串压枝的枇杷果。五月就在眼前,正是大量枇杷上市的时候,买一筐或者去果园摘一篮连同那些诱人的诗句一起吃到肚里,让生活甜出蜜来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