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朝穿越,她成了替身文的替身?
明月千里,不与朝阳争辉。她会活得很好,哪怕前路坎坷。
什么帝王将相她不屑一顾,只是……她以明月于寄愁,人间繁华客,她如何握住?
月明刺云,乱世恼人她便整治乱世!青史长篇,必有她一席之地!
1
明月被车撞死了,然后就成了孤魂野鬼,竟然还被流放到一个自己不知道的朝代。更操蛋的是存活于一个和自己同名同姓的女孩身上,更具体来说她的意识寄存于小明月身上,体会她所体会,痛她所痛,爱她所爱。
林明月陪着这个唯唯诺诺的女孩长大,她生在宪国丞相家中,她的父亲一人之下万人之上。可惜自己是个庶女,还是个登不上台面的庶女。丞相一生只有一个妻子,他们非常恩爱,可是再恩爱的夫妻也会吵架。丞相买醉,妻子不放心,派自己的婢女去送醒酒汤。那婢女与丞相的妻子像了三分,丞相错认一夜风流。丞相怀孕的妻子听闻动了胎气,早产下一女,名为林娇娇,而妻子却难产死了。婢女无颜又无奈,明明不是她错却被千夫所指,她想着随主子去了,奈何怀了身孕,稚子无辜。可是,丞相,那是丞相,他怎么会允许自己出错?他把一切的罪过强加给了婢女,孩子生下来了,婢女也无声无息地死了。
林明月,被流放在整个家中最偏僻的院子,夫子什么的也给请,就是家里人从来不来看她。那个女孩,怯懦,柔软,如果可以,她可能这辈子只会嫁一个庶子,平凡地过一生。奈何,世事无常。父亲竟然带自己去了宫宴,这个时期最强大的国家越国王君前来访问。没想到自己被那个骄阳一样的男子瞧上了,她被带往了越国。
这是个酷似南北朝的时代,不同的是越国,这个北方的王朝势力最为强大。
满座宫城只她一人,她是被囚在华丽牢笼的金丝雀,却是全天下女子艳羡的对象。圣上他只在醉酒时碰过她一次,醒了便是一脸嫌恶,她隐隐约约猜到一些什么,这个男人从来都是看着自己,连个封号都未给过自己。
那是一次宫宴上,圣上不会让她光明正大地出现在自己身边的。小明月只能自己走走,她走到御花园处的一个小池塘边,坐在石头上,拿出自己偷偷藏起来的酒,浅浅的饮。突然,从树上下来个人,一袭白袍好,生的好看极了,眉眼处与圣上有七分相似。那男子不顾她的错愕,喃喃道,“果然像,我们圣上真的是……哈哈哈哈哈!”那男子也醉了,小明月本就不傻,她套出了所有的一切。
自己不过是个替身,是姐姐林娇娇的替身,那个天之骄女,那个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女子。明艳美丽,她说闯荡江湖便偷偷出去闯荡。在越国境内遇见了微服私访的皇上和王爷,那么明艳灿烂的女子,谁人不动心?这个王爷也动了心,可人家看上的是皇上。才子佳人本应是一桩佳话,可惜种种误会像极了话本里的故事,女子因为一点小小的误会跑了,有人说她死了,皇上不信,说要攻打宪国逼她出来。没想到,林相何人?那是个为国为民的好丞相,拱手把自己都快要遗忘的庶女送了出去,只因为庶女和林娇娇像。
林明月看着头上的月亮喝完了一壶酒,多可笑,自己是月亮怎可以和骄阳争辉?可是,第一次有一个人对自己那么好,就算是替身,不是说已经死了吗?那就让月亮替太阳活一下可以吗?
林明月怀孕了,当她知道这个好消息的时候,圣上也收到一个好消息,林娇娇没有死,而是被暗恋自己的武林盟主义兄藏了起来。林娇娇回来了,林明月觉着自己这样和母亲有何两样?不,不行!自己要活下去!
林娇娇和圣上解开了所有误会,林娇娇甚至对她说,孩子生下来我帮你养,像对自己孩子一样,你可以去寻找自己的幸福!可是林明月分明从圣上眼中瞧出了杀意!她不怕死,如若她只剩下自己她可以安心赴死。可是她还有孩子,为了孩子,明月不得不争上一争!可惜啊,自己没争过……
林明月跟着另一个明月过完这一生,她心疼这个女孩,那么柔软的女孩,贪恋了别人的一点点好又不得不还回去,最后只是想保住自己和孩子的命……
她做错了什么?出生她没得选择,凭什么?凭什么父亲用到她时才把她想起来?凭什么她要做本人的替身?还有皇帝,呵!什么东西?为了一个女人大动干戈,耽于情爱不理朝政,他也配当皇帝!明月最喜欢的历史人物是李世民,那是她心目中皇帝应该有的样子。知道自己要什么,知道自己怎么做,担起自己的责任,不负万民。
林明月突然感到撕裂的痛,然后……一睁眼发现自己有了实体。自己掌控了小明月的身体,而且现在是去越国的路上。林明月想,自己应该好好活下去,与另一个林明月一起活下去。而且她想做些什么,以小明月的身份。而今天下豪强割据,百姓流离失所,世家大族掌控实权有贪图享乐。明月生前正准备着公务员考试,她是孤儿,受国家恩惠长大,她很想为人民做些什么。现在,也可以。
林明月瞧着这布置的一切,微微叹口气,这一切不就是仿照着当年微服私访遇见林娇娇时搞的吗?明月替小明月感到委屈,没有谁该是另一个人的替代。那个明月是自己看着长大的,那么好的一个姑娘,她会带着她好好活下去,如果可以,她会为她报仇。
林明月知道自己和林娇娇区别最大的地方就是笑起来,林娇娇笑起来有酒窝,林明月没有。她就像是明月,清冷温和。
“明月,从今而后你会是越国皇宫内唯一的女主人。”
明月看着那个貌似深情的男人笑了,她想这样一个虚伪又偏执的男人凭什么得到这一切?林娇娇……在明月看来不过是一个恋爱脑,最后为了爱情出卖了自己国家的布防图。林相也是个可笑的,是什么为国为民?林娇娇一个小姑娘怎么偷来的国家布防图?林明月突然有了恶趣味,想看看如果这个男人爱上了自己,这一切会不会变得不一样。她摩挲着腕上小明月母亲留下的镯子,苦笑了一下,她现在别无选择。一个他国之女,无依无靠,没有根基除了帝王的怜爱她暂时捉不住什么。
2
明月到了这深宫,真真是处处精美,真真是处处繁华。可惜,也处处藏着龌龊!
明月看着头顶上那块写着骄阳阁的牌子笑了。
“拜见姑娘。”明月看着跪倒一片的奴才婢子,“咦?”这些人按道理来讲她都应该见过,却看见一个生面孔。那是个小太监,眉清目秀,林明月第一次觉得温润如玉这个词是真真存在的。她让人起来,打发了银子出去,唯独留下了那个小太监。
“你,叫什么?”明月看着这个好看的小太监。
“奴才叫小诺子。”他恭顺地低着头,浅浅的笑着。
“有无本名?”
“回姑娘,顾朝念”小太监喉结动了动,这三个字好久没出现过了。
“可有表字?”
“家父在奴才八岁那年便去世了,并无表字。”
明月垂眸看他,“你今年可弱冠?”
“今年正是奴才双十年岁,若姑娘不嫌,还请赐字。”他的腰弯得愈低。
明月突然有了一丢丢私心,“那便叫寄愁吧!”
寄愁抬起头,眼睛里含了一束光,原来她真的有认真给自己取字,而不是戏弄。寄愁唇边漾起一分笑意,“谢姑娘赐字!”
明月想着小明月所经历的一切,小明月也曾学过四书五经,琴棋书画,女红之类。明月回想着又何曾不是自己学了一遍?明月躺着贵妃榻上,她想,要是能把这一身本事带回自己的世界该有多好!那是她想却不曾拥有过的。她又想,不知道是谁替自己收尸呢?她一个孤儿……
路要一步一步地走,明月摩挲着镯子,暗自思量。
明月暗叹,男人多是贱。既有了白月光也会有朱砂痣,自己便要做那个朱砂痣。老祖宗说了,润物细无声,一个事事与自己契合的女子何人不动心?林娇娇是太阳,与皇帝是欢喜冤家,那她便是月光,温温柔柔的细腻。
已是六月,也算是入夏。明月记得狗皇帝的饮食起居习惯,一向懒散的明月也开始做饭了。她知道,远了疏,近了烦。早上掐着点等楚夜笙(狗皇帝)下早朝的时间派人送去些茶点,这个时候最是君主烦闷之时送些甜的。中午,楚夜笙会来找明月吃饭,明月会把菜中的胡萝卜丝青椒挑出来,这些都是楚夜笙不吃的,是小明月经年累月发现出的。
“臣妾不喜欢吃这些,于是便挑了出来。”明月对楚夜笙浅笑。
下午最热时,明月会自己送去凉粥,也不搭话,行礼后放下就离开。
夜里,明月会架琴奏楚夜笙最喜欢的曲子。
明月完成一天的任务,正收拾琴,一转眼看见了一个人,月光下,他正在种些什么。
“寄愁?”寄愁抬起头了对明月笑了笑,起身行了一礼。
明月走过去,蹲下来看他种下的植物,“这是……昙花?”
“回姑娘,正是!”
“我记得宫中并无昙花。”倒多的是向阳花,就连她这宫中都是向阳花。
“向阳花虽好却不符姑娘的名字也不合姑娘的品性,便托采买的公公捎了几株昙花。”
明月被他逗笑了,“品性?我才来几日,你便知道我的品性?”
“姑娘必是个很好的人,奴才这样给姑娘搭话已是冒犯姑娘,姑娘都不生气。更何况姑娘还给我赐字,姑娘拿奴才当人来着。”
明月敛了笑意,拨弄了几下花株,起身,瞧见寄愁手上的泥土,“寄愁……以后不要在我面前自称奴才,我不喜欢。”
他抬起头,应该是夜空中的星太亮落在他眼睛里也净是细碎的光,寄愁张了张嘴,又低下头去。
明月看了看天上的月亮,“明日找人种些夜来香吧!寄愁,昙花开不久的。”
寄愁看着明月转过身去,月白色的裙边划过一道波纹,他竟然替这个女子感到哀伤,“昙花只一现,但是月亮却是长长久久地在天上。”
寄愁说出这句话有些呆愣,自己今日逾越得太过了。可那女子回眸笑了下,点了点头,那白玉流苏簪碰撞微响。寄愁觉着,这才是她,她应该是这样笑的模样,而不是总是在人前浅笑着却像浮云捉不住。
楚夜笙只是午饭会在明月这吃,平时除了明月那些心思,他也会偶尔来,也会说两句漂亮话,送些珠宝,明月等着,等着他一步步陷进去。她是最好的猎人,尽管她像是最无害的猎物。
明月开始作画,她喜欢国画,从小就喜欢,可惜在福利院她没有机会去接触。长大后,每天都在工作还要计划准备公务员考试就更没有这个机会了。明月喜欢画山川,虽然好多她都没见过,她回忆着小明月画画的样子,一笔一画地描画着自己心中的世界。
笔停,墨落,画成。
“寄愁,可会写字?”
“会些。”
“帮我提字吧!”
“恐辱了姑娘这幅画。”
“无妨,一幅画而已。”明月拿起楠木狼毫递过去。
寄愁弯身双手接过笔,俯身深吸了口气,指尖连带着笔尖都在颤抖。多久了,他有多久没有这样正儿八经地写字了。寄愁咬了下嘴里的软肉,不能坏了姑娘的画。
明月饮了口茶,再去看那幅画,画中是山中月,旁边有字“山月不知心里事,水风空落眼前花”字与寄愁温文尔雅的样子有些不同,笔锋略显凌厉,颇有几分豪迈之气。
明月笑道,“这幅画当写此诗。”
寄愁立身一旁低着头,手指摩挲着指尖的一点墨迹,长长的睫毛挡住他眼中的神思,耳朵偷偷红了一片。
转眼已是八月份,天气愈发的热了,离林娇娇回宫还有半年的时间,林明月有一种无措感。但是另小明月呢?她知道一切时又该是多伤心?她看着小明月长大,像看着自己女儿一样,如果不能让楚夜笙付出些许代价,她于心不安。更何况,她还想做些什么。
向阳花开得灿烂,明月会悄悄地摘下来一两朵,嗑瓜子。她不敢摘采太多,因为那是狗皇帝的寄托。
明月百无聊赖,她不喜欢楚夜笙给她准备的那些歌舞戏曲,寄愁贴心,总是会托采买的太监捎几本游记。明月偶尔翻看,大部分时间她会找一些兵书和治国的书看。韬光养晦,暗自蛰伏,明月相信总有一天她会用上这些书。
3
整座宫城沉寂又空荡,偶然一日,明月突然瞧见一只猫咪从院墙上跑了过去,纯白色的,漂亮得紧。明月喜欢猫,可惜她太忙没有多余时间照顾猫就没有养,看见这样一只漂亮的猫明月忍不住想撸一下,就跟着跑了出去。她不是个正经的宫妃,楚夜笙亦不是真心待她,那些婢女也没有刻意跟着。明月看着那只看似慢条斯理却怎么也追不上的猫终于停下了脚步,小心翼翼地走过去把猫抱进了怀里,一抬头有些慌张。面前是另一个明月从来没有来过的地方,破旧的木门,从外面透过那些缝隙,甚至可以看见里面草木杂乱的样子。她怀里的猫突然叫了一声,然后就响起了千万声猫叫,不觉有些瘆人。明月想起了看的那些宫斗剧里面的冷宫,打了个冷战,刚想转身原路返回。就听见吱呀一声木门开了,“小姑娘,抱着我的猫准备去哪?”明月转过身了,看见一个貌似六十多岁的女人,衣服干净,面料也算好。明月暗想,自己连鬼都做过,还怕甚,悄悄咽了口唾沫。
“不知您是?”
那老妪上下打量了一下她,笑了笑,“这猫你就抱走吧!夜笙那孩子不是个心善的,姑娘好自为之。”老妪回身把门带上,明月一头雾水的回去,有些不知所措。路过一处池塘时,听见若隐若现的音律,不知是什么乐器演奏出来的,便跟着声音寻觅过去。看见一个清瘦的身影,正对着满堂荷花吹着什么。那人听见动静回过身,那人看清来人,连忙把手中的东西往背后藏去,低下头,连耳朵都红了。
明月笑了笑,“没想到寄愁还有这个本事,小小的树叶也可以奏出如此美妙的乐章。”
寄愁摸了摸鼻头,“姑娘,我来抱着这只猫吧。”
明月坐在了一块石头上,把猫放在了膝上,“寄愁,我想再听一下你刚才吹的曲子。”
寄愁突然有些手足无措,“姑娘,不是什么上得了台面的东西。”
“那有什么,我也不是什么上得了台面的人。”
寄愁不语,默默拿起树叶放到嘴边。他没有看见女子垂眸眼中的算计,暗卫啊,希望你是合格的暗卫……
明月抬头含笑的看着那个身影,夕阳下荷塘边,清俊的男子专注的用叶子吹奏。明月突然想,这样的男子如果不是这个社会,如果不是做了太监,他该有多么美好而灿烂的一生。
一曲终了,明月起身把猫咪放在了寄愁的怀里,“寄愁,这曲子叫什么名字?”
“回姑娘,我闲时自个编的,没有名字。”
“那就现取一个吧。”
寄愁盯着明月的眼睛,“那就叫明月洲。”
又低下头,“是寄愁冒犯,请姑娘责罚。”
“那就叫明月洲。”寄愁惊诧地抬起头了,正对上明月那双含笑的双眸。“寄愁,你说这猫该起个什么名字?”
寄愁皱了下眉头,“姑娘,那位您还是离远些好。”
“哪位?”
“姑娘不用瞒我,这宫中的猫都是那位养的。”寄愁附在明月的耳边,轻声说道,“那位是皇上和宁王的奶妈,似乎与皇上有些矛盾。”明月看似为难,实则在算计这其中可以利用的东西,与皇帝有矛盾还能好好活着说明皇帝对她多少有感情。
“姑娘,这猫不如就叫卿卿。”明月问道,“这猫能养?”寄愁垂下头,笑了笑,“那就看姑娘的意思了。”明月眸中笑意更重,寄愁在宫里生活了那么久,他说能养,又岂不是在说里面可以周旋的空间极大?
她不是另一个明月,楚夜笙也和原来有了变化。佳人难寻,何况事事与自己契合的佳人。
“明月,可会奏琴?”明月暗道,您这不是废话吗?我费尽心思的夜里奏琴,您又不是没听见。
“会些,不知圣上想听些什么?”明月恭顺的站在一旁,随手挽的发髻,斜斜的插了支白玉簪。江青色的长裙上没有任何装饰,明月挂着那副得体的笑意一缕发丝垂在雪白的脖颈上。楚夜笙看着,就想起童年时的母亲,那个永远浅笑温柔的女人,那个在深宫中沉浮,享了万千宠爱还是被谋害的女子。
楚夜笙嗓子有些发哽,喉结动了动,“便弹你平日弹的曲子吧!”
明月坐在那,皓腕如雪,眼波流转,她奏的是这个世界上名为《望》的曲子,相传是一位等夫君归来的女子所写,哀婉凄凉。楚夜笙喜欢这首曲子,因为这是他母亲最常奏的曲子,也是他在望林娇娇归。
不知何时他从腰际取出个长笛,附和着明月的琴音。
一首终了,明月未动,楚夜笙叹了口气,笑道:“当年似梦似幻,如梦一场,再回头也成戏中说了。明月,陪我喝些。”
明月心中暗笑,深夜造访又陪饮酒,看来所谓专情也不过戏说。
酒叫鸳鸯酿,明月不敢贪杯,只稍稍抿着。不知是否酒劲太大,楚夜笙不过几杯以有了醉意。
“明月明月,你说情字谓何?”楚夜笙放下酒盏,倒在了明月的怀中。明月轻轻地为他按摩,“我看话本里,情都是轰轰烈烈的。”
“朕问你怎么看。”
“烈火虽旺终会熄灭,我看情字应是细水流长,两个人懂彼此,互相扶持地走完这一生。”
楚夜笙早已睡熟,明月叫来在外面守夜的寄愁叫来把他扶上了床。
这个宫殿奢华而清冷,楚夜笙平稳的呼吸声只能给明月带来烦躁。明月打开一坛酒,独自饮着,她在挣扎,她这样是否算是夺了林娇娇的爱情?但是……她又迷茫,她自己何去何从?她该怎样做?守夜的寄愁看着她的影子又瞧了一眼绽开的昙花,默默的低下了头。
第二日,楚夜笙早早的醒了,他看见还未醒来的明月,双颊绯红,楚夜笙将明月抱起,明月梦中还在自己家中的床,自己抱着那只超级大的熊熊,蹭了蹭。楚夜笙看着她笑了,把她放在床上,轻轻吻了一下她的鬓角。
4
寄愁跪在那低着头,双腿早已麻木,帝王之怒压抑着他,寄愁脸色泛白。
“抬起头来。”寄愁眼睛下瞥着,一张清秀俊逸的面孔出现在楚夜笙眼中。楚夜笙冷笑一声,怒气更甚,“寄愁?顾小少爷,何时有了这个字?《明月洲》?顾小少爷的字倒是漂亮的一如既往啊!”寄愁连连磕头,“奴才知错,求皇上责罚!”
“你还知道自己是奴才?”楚夜笙目露寒芒,像是看什么低贱玩意。
“奴才谨记自己是奴才,再说……”寄愁咬了下牙,“奴才一个太监能怎么样?”寄愁忍住满腔屈辱,习惯了不是?太监啊太监!他到底在奢望什么?
“一个太监?”楚夜笙突然笑了起来,似乎想起来什么好玩的事。
寄愁的心慢慢沉了下去,但愿能留下一条命能再陪姑娘一段时间。
那日风起,他无意瞥见鸾车上的女子。面色沉静,目光柔和,他心中一颤,想方设法进了骄阳宫。他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,大概那天的风太大吹蒙了他的脑子,又许是……
明月一觉醒来,已是黄昏,连叫了几声寄愁都无人应答,只听见一个人冷冷地笑了声。楚夜笙走到床边,把明月抱进怀里,“明月,朕不喜欢我的女人和别人走得太近,太监也不可以。”明月睁大眼睛,突然想起这个男人对林娇娇可怕的占有欲。她深吸了几口气,努力忍住泪水,“臣妾知错,只是自幼时接触人便少,不知分寸,望皇上原谅。”楚夜笙将唇放在她的脸上,“明月,我没有杀他,他以后可以伺候你,不过只能像条狗一样。明月,那幅画很好看,我给你留下。明月,你怎么会是上不了台面的呢?即日起,你便是宸妃,朕唯一的妃子。”
楚夜笙句句温柔深情,于明月耳中无异于恶魔的低吟,她不敢想象寄愁会经历些什么,那么好的一个青年……楚夜笙!
明月咬牙,是自己害了寄愁,她太过想当然,事情不是尽在她掌控之中。她太愚蠢太自大,是她的错!
夜已深,明月终于看见了奄奄一息的寄愁,浑身无一处完好的模样,右手食指生生被斩下,左边脸被烧得看不出模样,明月看见了他的下半身,没有衣裳,菊花还在流血。明月突然崩溃,哭得不成样子。楚夜笙!他就是个畜生!什么情深?什么占有欲?他太恶心了!他就是个疯子!疯子!
楚夜笙把她抱进怀里,“乖明月,不看啊!我会找最好的太医给他治伤的。”明月紧紧的闭上眼,她不敢睁眼,怕露出其中的恨意,那么清风明月的一个人,他怎么可以?“明月乖,喜欢昙花,我找人给你种,种一院子。”
“不用了皇上,骄阳宫种什么昙花?”明月不敢看寄愁,她紧拽着楚夜笙的衣角,似乎带了两分抱怨和撒娇。
楚夜笙一愣,“望舒阁,以后这里叫望舒阁。明月不气,一个太监罢了。”他把太监两个字咬得极重。
明月暗叹一口气,太监,呵,太监。
已是深秋,菊花都开始枯萎,雨中藏了漫天寒意。明月不敢去看寄愁,她不敢,她觉得委屈觉得痛苦,她更觉得楚夜笙恶心。她恨楚夜笙更恨自己,无用又无能。
“娘娘,天冷,添些衣服吧!”明月刚想说不用,就听见楚夜笙的清咳声,明月脸上立马浮现出一丝笑意,温温柔柔的行礼。楚夜笙扶起没有,接过婢子手里的斗篷为明月披上。他伸出手把明月揽进了怀里,“明月乖,我带你去看个东西。”
楚夜笙像是哄孩子的语气,明月摩挲着玉镯一脸乖巧。她知道,楚夜笙心里,她是只养熟了的金丝雀,她捏了捏玉镯,希望逃走的雀在他心中的地位低了些。
楚夜笙撑了把伞,遮住了他和明月,他自己的大半身都湿透了,他依旧笑着,一脸欣喜。明月抬头看他,扯了扯他的衣角,楚夜笙停住脚转身看明月。明月抱住他,在他的脸颊上吻了一下,随即松开手低下头去。楚夜笙低低笑了声,揉了揉明月的脑袋。明月强忍住作呕的欲望,悄悄地牵住他的手,故意不去看他,一副小女儿做派。楚夜笙把明月带到这座宫城最高的地方,楚夜笙把下巴抵在了明月的肩头怀住明月的腰。
“明月,你看,这就是我成长的地方。小时候我没人疼没人管,父皇看见我就头疼。我只能自己和自己玩,那时候我就喜欢在雨天看整座京城,多美,你说对吗明月?”
“皇上……”
“乖明月,叫我的字,叫欲止。”他埋在明月的颈窝里深吸了一口气,明月啊明月。
“欲止怎么会没有玩伴呢,宁王殿下和您关系那么好。”她左手扶在镯子上,像是无意闲聊一样。
“明月,你知道吗?他的母亲杀了我的母妃,我还要装作不知情的叫她母后,我不知道多少次差点死在了那个女人手里。就连一起喂我们的奶妈都喜欢他大过我,明月……我真的好孤独。”他蹭了蹭明月的脖颈,不知为何在她身边他是那样的放松,似乎她就是月亮,柔和的光接纳他的一切。
明月转过身来,双手环住他的脖子,踮起脚在他的耳边轻声说道,“欲止,以后我在。”楚夜笙捧着她的脸俯身吻去……
雨停了,明月看着外面灿烂的阳光只觉得难受,她躺着浴盆里,身上紫一块青一块,全是吻痕。明月任由婢子为她梳洗,闭上眼什么都不愿意想,可是脑中总是会浮现出寄愁的笑容。她克制住自己的胡思乱想,寄愁寄愁,她的自私愚蠢毁了寄愁,她不该在事情没有把握的时候接触寄愁。更何况,寄愁才二十岁,一个多好的孩子不是?
明月抱着卿卿,后面跟着一大群人去了老妪那里。老妪看着面前的明月了然地笑了笑,“就让这个姑娘进来,其余人就待在这吧。”
5
后面的人面面相觑谁也不敢违抗这位皇上的奶妈。
明月穿过荒草丛,走进老妪住的地方,简洁干净。老妪为她倒了杯茶,“恭喜姑娘。”明月饮了口茶,“何喜之有?”
“宸妃娘娘如此得圣心,可是有大福气。”
明月定定地看着她,“姑姑,您知道吗?宁王有危险。”
老妪面色僵了一下随即笑了笑,“姑娘愚笨啊,何必拿这样的谎言蒙骗老身。”
“宁王的母亲杀了皇上的母妃,您说他会不会放过宁王?”明月的神色在氤氲的雾气中晦暗不明,她像是随口说到一样,“皇上说,他恨啊,若如不是宁王的母亲他怎会失去母妃?皇上说,宗室总是喜欢宁王大过自己。姑姑啊,你说现在只是抱怨,如果……”
“他已经杀了主子!他还想干什么?”老妪怒斥道。
明月看着她勾起一点笑,老妪也反应过来。“姑姑,您说,宁王知道这件事吗?”她语气戏谑,像是真的在开玩笑一样。
老妪笑意更甚,“好聪明一女子,你想要什么?”
“我要避子汤还有不受皇帝控制的人。”
“姑娘就如此恨他?那孩子着实心狠了些,对你可是一等一的好。”老妪叹了一口气,坐在明月的对面,定定地看着她,想要瞧出什么端倪。
“姑姑啊,我不过是宪国的一枚棋子,无依无靠,皇上现在喜欢我,我就是宸妃,他不喜欢我,我又是个什么东西?姑姑不会不知道,我是代替谁进来的,你说他的喜欢值多少钱?孩子啊孩子,就算怀上我保得住吗?”明月轻笑,“姑姑,你错了,我不恨皇上,我只不过……想要谋一条长长久久的生路,让欺我辱我的都受到报应。”明月暗道,如何不恨?她没有亲人,小明月就是她的亲人。她甚少友人,寄愁就是她的友人。
“我能得到什么?”老妪笑着,眼中全是精明和算计。
“姑姑,我会让宁王得到他想要的。”
“我凭什么相信你?”
“姑姑啊,宁王想要的不过是一个女人,我相信您比谁都清楚不是?我可以做到,更何况现在除了我,这偌大的宫殿您能相信谁?又能利用谁?姑姑不必担心,我们是互相利用而已,我得到我想要的您得到您想要的。”
“你来见我的事他会知道的。”老妪叹了一口气,她知道这姑娘绝对藏着一些东西,不过没关系,宁王,她有种直觉,她会做到的。
“姑姑不会让他知道的我们聊的什么对吗?”明月摩挲着玉镯。
“姑娘如此笃定?”她拿起茶杯饮茶,一举一动规矩得要死。
“前皇后的心腹,这点本事没有吗?”明月扶了下发簪。
老妪笑了笑,“老身命该绝了。”明月诧异的看了一眼她,随即明白过来,“我……”
“不怪你,迟早有那么一天,夜笙那孩子心思重,只希望姑娘说到做到。”
明月点点头,宁王没有做什么伤害小明月的事,只不过把真相说了出来,更何况,他是个没野心的人。老妪拉起来明月,往她手中塞了一只小玉佩。
“你知道的,我主子是世家王家的嫡系,尽管王家没落,可是旁支依旧不可小觑。”
明月握住刻了只狐狸的玉佩,郑重地行了一礼,“还请姑姑放心,明月定竭尽全力护住宁王和王家。”
老妪笑了笑,送明月出了门。她倚在破败的门框上,看着四四方方的天,忽然想起她少女时期了。她叫王婳晔啊,是王家旁支的庶女,主母不慈,她备受蹉跎。是大小姐救了自己,“你叫婳晔?好名字!以后跟着我吧。”
小姐是内定的皇后,她的一举一动都是按未来皇后那样规范的,在闺中小姐就是贵女典范。她曾问过小姐喜欢皇上吗?小姐说不知道,但是她是王家人,她得这样做。
后来,小姐真的成了皇后,皇上却不知从什么地方搞来的一个没有家世的女人,极尽宠爱,小姐从来不恼,小姐说他刚刚成年急需摆脱世家的控制,只是……太过天真。她似乎知道那个问题的答案了,小姐不喜欢皇上,她愚笨,很久很久之后她才明白小姐的意思。皇上啊,谁都不喜欢,他喜欢自己的皇位。
再后来,那个女子先怀了孕,小姐随后也怀了,小姐说是前朝施加的压力,小姐似乎预料到什么,总是提点自己。她成了两个小主子的奶妈,小姐说小主子不会登上那个位置的,小姐安排自己照看两个孩子,希望……能打感情牌。
再后来,两个孩子慢慢大了些,南边几个国家联合攻打越国,皇帝要争取世家的支持,前朝便逼着他早日立储。皇上太狠了,他杀了那个女子,哭得悲戚,这是他给前朝的态度。可是,夜笙那孩子从此便变了,他看小姐的眼神挡不住的凶狠。小姐不让她插手,小姐说,她知道这就是她的命运……
小姐,我快来寻你了…….
明月回来时便看见楚夜笙站在那,身后跟着带着半张银面具的寄愁。明月深吸一口气,笑意盈盈地走过去。
“明月又见了她?她说什么都不要听。”楚夜笙揽住明月,“我只听欲止的,只是卿卿可能是受了凉,我带她去看看。”
“卿卿可有大碍?”
“姑姑说没什么事。”
“一只畜牲而已,能有什么事?明月你看我把他带回来了。”
明月怯怯的看了他一眼,像是心虚什么。
“小诺子见过娘娘。”明月看着寄愁,他的眼中失去了神采,整个人沉沉的。
“怎么?嫌弃宸妃娘娘给你取的字不好吗?”楚夜笙看着寄愁,手抚摸着明月的脖颈,明月感到一阵恶寒,却不敢有所动作。
寄愁噗通一声跪下,“寄愁知错。”
“明月,用膳了。”楚夜笙把明月拉走,明月忍住鼻头的酸意,陪他走回屋吃饭。明月努力的咽下去每一口饭,逼迫自己笑。
“明月,刚才想说什么啊?嗯?”楚夜笙给明月剥了只虾,笑着问。
“我……”明月有些支支吾吾的。
“没关系,明月不想说就算了。”
明月咬了咬牙,像是做出什么重大决定一样,“我去找那个姑姑,想让她对皇上好一点。”她的语气越来越弱,小心翼翼地不敢看楚夜笙。
楚夜笙突然笑了,揽过明月,“我不在乎,我还有明月啊。明月吃饱了吗?吃饱了陪我睡觉好吗?以后记得啊,唤我欲止。”他的唇流离于明月耳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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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嗯,明月饱了。”
明月醒来,已经是第二日了,明月也不知自己为何会睡那么久,只觉得腹中空空,叫人来却换了面孔。
“原先的人呢?”
“回娘娘话,原先的人换去别的地方了。”那婢子扶起她,往她手中塞进一个纸团。明月看了一眼她又打开纸团,上面画着和玉佩一样的图纹。
“姑姑已去了,这院子的其他人也去了,现在调过来的都是自己人。姑姑让婢子转告姑娘,自负者必折。”
明月了然,可惜了满院子真正监视她的人了,不是不愧疚,只是上辈子也是这些人,上辈子明月死可是少不了这些人的参与。
“姑姑准备的避子汤呢?”
那婢子从怀中掏出一瓶药,定定的看着明月,“姑娘想好,这药不止是避子,吃了这辈子都不会有孩子了。”明月接过,倒出其中的药粒,毫不犹豫地一口吞下。那婢子跪下,“书画等人今日起为姑娘马首是瞻。”明月轻笑,扶起书画。
楚夜笙今日没有找她,明月撸着猫,就听书画说,“姑娘,今日皇上和宁王为姑姑出殡,姑娘不去看看。”明月笑了笑,“不急,宁王现在可未必想见我,收集好皇上杀害姑姑的证据,我有用。”
夜深了,寄愁在守夜,他想他现在什么都没有了,只能远远地看着那一个人,只能远远地看着。他不知道自己在奢望什么,可是……他望着头顶上的月亮,那么美,那么美……
“寄愁,陪我喝点。”寄愁看着明月,明月对他笑笑,“莫怕,这里都是我们的人。”寄愁反应过来,他不是个傻的,姑娘聪慧,怕是皇上也不晓得姑娘的心思。他想,多好,姑娘多信任自己,他不知道姑娘想要什么,但是他知道姑娘不喜欢皇上甚至厌恶他。寄愁心里泛起细碎的喜意,密密麻麻的,包裹住整颗心脏。寄愁又想,其实就算不是自己人我也会陪的。
寄愁拦住了她一个劲地往嘴里灌酒的行为,明月看着寄愁,忽然哭了,“对不起对不起……寄愁……”寄愁为她抹泪,“我不怪你,是我逾越了。”
月光下银面具闪着光但是寄愁的眼中亦有了一些光,那份光只看得明月心头一动。明月想今日真的是喝大了,她怎会…….怎会……
“寄愁,给我讲讲你的过去好吗?”明月扭过头不敢看他的眼睛。
“好。”
“那是一个穷困出身的孝贤,一生只为百姓,他为官清廉,一身正气。所有百姓都喜欢他,所有官员都厌恶他。皇上用他来维持朝堂的稳定,他什么都不在乎,他想看盛世繁华。他的唯一的妻子为他育有一子,可惜难产去了,他再未续弦。那孩子三岁能吟五岁能诗,人人称他神童。那孩子以父亲为模范,那孩子也想看盛世繁华。可惜后来,因为皇上想为逝去的贵妃建祠,国库空虚,外敌侵犯。那孩子的父亲觐见多次无效一头撞死在大殿上,迫于天下文人笔伐,皇帝停下了这个工程。但是余怒未消,把他的八岁的儿子净了身。”
“你恨吗?”
“父亲所选的路,我何恨之有?”
明月觉得心疼,这样一个本该一日看尽长安花的风流少年就这样被毁了。先皇……呵。若是真爱又怎会任由心爱的女子去死?这其中多少阴晦大抵没人知道了,明月有一种预感,寄愁父亲的死不过是皇帝对世家的妥协。
“寄愁,你有什么愿望吗?”
“愿盛世繁华,天下太平。也愿姑娘平安顺遂。”
明月拉着寄愁喝了一杯又一杯,寄愁看着那个逐渐失去理智的明月,他不想拦着,他想看看最真实的她。
明月指着开了的昙花,“你种的昙花开了。”楚夜笙为她种了满园,却偏偏开了寄愁种的那一株。寄愁看着那昙花,眼中盛满了笑意。这株昙花在深秋竟第二次开放!
“寄愁,我给你跳舞看!”
明月笑嘻嘻地在昙花前转圈圈,笑得灿烂极了。转得急了,寄愁赶紧接了她一下,明月愣愣地看着他,踮起脚吻了下他的嘴角……
明月抬头对他嘿嘿笑了一下,寄愁拦着她不知所措,只觉得心里溢出了一些东西。
明月醒来就看见楚夜笙一脸疲倦地看着她,见她醒了,对她笑了笑,明月坐起来,“皇上什么时候来的?”她忍不住想自己昨夜的荒唐,算了,总归是随了本心。
“明月,朕有些疲倦,陪朕睡会。”楚夜笙进了被窝,抱住明月。明月捧着他的脸,吻了吻他的鬓角,“还有我在!”她一双美眸像是盛了一池清水。
已经是冬日了,明月现在每天多了一个流程,喝一些调养身子的药,楚夜笙说想要个孩子,明月想她这辈子不可能有自己的孩子了。她对不起小明月,她不能怀楚夜笙的孩子,她接受不了。
明月温上一壶酒,瞥见窗外又开始下雪。明月披上斗篷,撑了一把伞走来出去。外面寄愁正在扫地,下雪天明月不知道有什么好打扫的。明月走过去,把伞移向他,寄愁抬起头看了一眼绘着红梅的油纸伞,转身看着明月。她干净的眉目中藏了星河,寄愁永远忘不了这一幕,永远……
明月为楚夜笙斟酒,楚夜笙看着明月笑,“明月,明月…”他一声一声地唤她的名字,像是要把她篆刻进心里,“明月,我带你去看梅花!”
“好啊!”已是夜里,宫墙上的琉璃瓦与厚厚的雪地泛着光,楚夜笙像个毛头小子一样牵着明月在雪里奔跑,一深一浅留下一串脚印。到了梅园,初开的红梅上盛了一点雪。楚夜笙折下一枝递给了明月,雪早已落满他们一身。
“明月”他紧盯着她,“明月,你看我们算不算白头了?明月,我们要一直一直在一起。”
明月看着他,那是一个帝王不该有的眼神,干净得像个毛头小子。明月心下暗笑,看来她不再只是一只雀了。明月把手中的雪团砸向他,“皇上说要一辈子臣妾怎么能不同意啊!”
“好啊明月!”
等一场战役结束,明月出了一身汗,她看见楚夜笙眼睛亮亮的。一夜缠绵,唯有她的意识清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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