钱江晚报-小时新闻记者张蓉通讯员毛颖莹文玄玄摄
自古以来,西湖就备受文人墨客的喜爱,康熙、乾隆更是为之着迷。
于是,早在清朝,西湖就有了“手绘版地图”。你耳熟能详的《清乾隆西湖行宫图》,便是一张供乾隆春游西湖的导游长卷。
那么,康熙时期的西湖风貌又是什么样?
彼时,大佛寺金光闪闪,涌金门边矗立着楼外楼,亭台楼阁在八卦田的中心高耸,苏堤六桥桃红柳绿,平静的湖面游船如织……
▲《清刻灰西湖全景图十二扇漆器屏风》细节图
这一切,都被清晰地刻画在了一件珍贵的屏风上——《清刻灰西湖全景图十二扇漆器屏风》。
今天(9月1日)上午,随着“我心相印湖山间——西湖文物及摩崖碑碣展”在杭州西湖博物馆拉开帷幕,这幅难得一见的传世珍品——“屏风式西湖地图”也首次公开亮相。
难得一见的刻灰屏风,定格清代西湖风貌
《清刻灰西湖全景图十二扇漆器屏风》摆在展览最后的位置,却格外吸睛。它高近3米,长达5米多,共十二扇,它们互相衔接,勾连成一幅完整的西湖山水画。
这是清朝康熙年间,南澳镇标中军左营左都督王朝俊携28名武官,为当时督制全闽水军的周老先生所献上的庆寿礼。屏风,在清代以前,是帝王将相的专用陈设,多置于正殿(室)主座之后,既彰显出室内布置的富丽精雅,又衬托出主人地位的威仪与尊贵。而今,历经三百多年时光的洗礼,这件屏风仍品相完好,高大华丽,难能可贵。
▲《清刻灰西湖全景图十二扇漆器屏风》细节图
说它珍贵,不仅在于它生动还原了清代的西湖风貌,更因为它精彩繁复、不可多得的工艺。这件屏风采用刻灰技法制就,即“阴刻文图,如打本之印版,而陷其色。”而多扇相连、折曲有度的屏风恰恰为这种工艺提供了挥洒自如的展示平台。
刻灰奢华的风格与法国崇尚高贵华丽的审美情趣不谋而合,法国工匠一度将屏风上的漆层剥下,贴嵌在新制的家具上。16至17世纪,中西方贸易频繁,刻灰屏风便是重要的贸易品之一。因此,古代的刻灰屏风在国内存量稀少,大多流落在欧洲,尤其是法国。
▲清康熙五彩雷峰夕照盘
梅石碑的沉浮,印证着乾隆与两位画家跨域时空的合作
本次展览共展出70余件(套)展品,以杭州西湖博物馆馆藏文物、西湖周边碑碣实物及拓片、摩崖造像临摹精品等为载体,多方面展示西湖山水与人文精神的契合。
▲清甲戌年孙桐西湖图绢本轴
除了首次面世的《清刻灰西湖全景图十二扇漆器屏风》,还有不少值得一看的精品。比如,清末民国拓杭州汉三老讳字忌日碑拓片、清西泠红梅碑拓片、梅石碑拓片等西湖山水间遗存的各朝摩崖碑碣。
▲梅石碑拓片
关于梅石碑,还有一个跌宕起伏的传奇故事。可以说,这是文艺青年乾隆与两位画家跨越时空的联手合作。
西湖边不远处的圣观路有个梅石园,相传,在南宋时,这里是德寿宫的后花园。宋高宗禅位后,移居到德寿宫颐养天年。他偏爱湖山泉石、亭台楼榭,其中有块芙蓉石是宫中有名的一景,石头旁还种植了一株古老的苔梅,梅石相映成趣。
到了明代,德寿宫已荡然无存,而芙蓉石却还兀自站立着,引来不少才子为它赋诗作画。其中,蓝瑛画得最为传神,后刻上石碑,立于石头旁,再配上清初孙杕画的苔梅,成了名副其实的“梅石双清”碑。
▲明蓝瑛山水高奇徵行书茅玉媛花卉扇页
乾隆第一次南巡,发现了扑地断残的梅石碑和矗立于杂草丛中的奇石,抚摸良久不愿离去,他以为梅石碑上的梅花和怪石是蓝瑛所画,题诗一首,随后派人将这块奇石运到了北京。它被安放在圆明园的茜院内,赐名“青莲朵”,成为茜院八景之一。
到乾隆四下江南时,再仔细观赏梅石碑,却发现自己当年的理解有误,便专门作文更正,同时叫人重新复制了一块梅石碑,并把他所作诗文镌刻于复制的碑上,从北京送回杭州,以存旧迹。
年,杭州的梅石碑损毁;幸运的是,圆明园的梅石碑在历次劫难中未遭毁坏,上世纪20年代被运到北京大学未名湖畔重新立起来。展出的梅石碑拓片即为上世纪90年代拓下的北京梅石碑。
故事还没有结束。年,杭州又按照这幅拓片,复刻梅花碑,重立于佑圣观路梅石园。“梅石双清”碑,从此再现杭城街巷。
▲民国西湖风景瓷板画
展览时间:9月1日至10月18日
展览地点:杭州西湖博物馆(南山路89号)地上一层展厅